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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执子之手】 【续集死生契阔】【全】作者:极品雅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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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集:死生契阔第十章迷阵

           ************

  陈重,也许你从来都不知道,在你认识玉儿之前我已经认识她了。她对我说
不肯出台,我就没有勉强她,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不是那种心里想要什么,无论
如何也要得到的人。那天见你第一次带玉儿出台,我差点要开口拦住你。我总在
想,如果当时我真的开口说喜欢她,你一定会留下她的,因为你从来都对我很纵
容。

  那是认识你这么久,我唯一后悔没有阻拦你的事情。

  ——2003年6月27日。王涛

           ************

  身体里充满了淫液,顺着江玉的双腿滴落在床单上。

  浓浓的淫液里,混杂着三个人的欲望,分不清谁是谁的。很多话憋在胸腔,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口,江玉一动不动,任凭淫水一股股涌出来。

  仿佛沉寂了很久,江玉隐约听见王涛问:“你不是真的死了吧?”

  江玉懒懒的,眼睛也不想睁开:“一早上被你们两个大男人弄,怎么会不死?
你自己随便擦一下吧,我现在真的一动也不想动。”

  王涛不再说话,也没有爬起来清理身体。江玉张开双眼去看,看见王涛直直
的躺在床上,眼紧闭着,也像是一个死人。

  “你不是一定要我帮你吧?”

  恨恨地嗔怪着,江玉还是倾过去身子,用嘴去帮王涛清理阳具上残留的污渍。
王涛说:“算了玉儿,不用麻烦了,等下我去洗澡。”

  江玉淡淡的说:“又不是第一次帮你弄,怎么变的这么客气?”

  王涛沉默着,阻拦住江玉不让她再继续:“躺一下吧,你也应该疲倦透了。”

  江玉忽然有些想哭,忍了很久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轻轻摇着头:“王涛,
我不怕累,但是我怕没有未来。”

  “你不用说下去,我都明白。”王涛拦住了江玉的话,很久,他犹豫着说,
“玉儿,其实这不是你的错。”

  江玉终于哭了出来:“是我错了,王涛,我知道是我错了。”

  王涛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当初不曾一声不想就离开清田该多好,也许很多
事情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不会认识那个小风,我也不会对不起陈重。你知道
吗玉儿,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孩……”

  江玉楞了一下,这是王涛在说话吗,记得当初,他的话里带着那样的一种刻
薄,一口一个婊子,一句一声妓女。

  她疑惑地望向王涛的眼睛,王涛却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再说
这些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错过了。”

  泪水在无声地在江玉脸上流淌,她几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王涛问她:“听陈重说,最近想和你举行婚礼?”

  江玉呆呆的坐着,头深深地垂落到胸口:“他是这样说,可是王涛,我……
你觉得我还有脸面问他要什么婚礼吗?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我还能留在他身边,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忽然跳下床去,在床前跪下了膝盖,冲着王涛重重磕了下去:“求求你王
涛,我求求你。”

  王涛坐了起来:“玉儿,你这是干什么?”

  江玉不肯停止,头落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王涛大声说:“够了玉儿,
我知道你想求我什么,你起来吧,我可以答应你。”

  江玉有些不敢相信,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王涛,他的眼睛里有种很深的难过,
似乎不忍心和江玉对视。江玉问:“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王涛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江玉却已经没有力气站立,身子慢慢在地板上软倒。王涛跳下床,托起玉儿
把她放到了床上,想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却在距离她泪水最后一寸,犹豫着停
了下来。

  很久,他慢慢把手收回去,对江玉说:“玉儿,你不用再难过了,那天在酒
店的拷贝已经全部追了回来,我连夜审问过,那两个服务生都不认识你。这件事,
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江玉拉过王涛的手,把他厚厚的手掌印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祈求地望着王涛的眼睛:“王涛,谢谢你。可是……我想求你……”

  王涛淡淡地说:“求我不要再拿这件事要挟你对吧,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江玉哭出了声音:“王涛,我会永远都感谢你,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你。”

  王涛自嘲地笑笑:“美人计,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会中美人计。玉儿,
如果你没有这么聪明该多好?那样你就勾引不了我。如果不被你勾引,我就不会
觉得心疼,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抢在陈重之前把你哄走。”

  江玉不敢去看王涛的眼睛:“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放过我,好不好?”

  王涛从江玉的胸前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已经答应你了,不是吗?我只有最
后一个条件,你也要保证服从。”

  他苦笑了一下,江玉看见他刚才垂下的阳具,又慢慢举了起来。江玉喃喃地
说:“如果你还想要,我可以再答应你一次,这一次,是真的答应你。”

  王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又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这么说,以前那些次,你都是在应付我?”

  江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都是被你逼的。但是这一次,我是真心想
和你做。”

  王涛的手伸了过来,摸上江玉的大腿,淫液滴在他的掌心,他轻声喘息:
“这么多水,我还真想多试一次。”

  江玉拨开他的手:“什么啊,这些都是刚才……刚才没有擦干净的东西,我
先去清洗一下,回来再和你做。”

  王涛一下子把江玉推倒在床上:“为什么要洗?这样弄进去才爽。”

  江玉飞快地躲到了一边,轻轻冲着王涛微笑:“变态,你以为你刚才插进来
的时候,里面真留着陈重的精液吗?告诉你,我是骗你的,今天早上陈重根本没
碰过我。”

  王涛追了上来,江玉在床上来回翻滚,王涛连扑了几次,终于把江玉一身白
嫩的软肉压在了身下。他用力抓着江玉的乳房,另一只手挤进江玉的大腿里,伸
出一根手指把江玉的淫水勾出来:“我不信,如果不是陈重留下的,难道你还有
别的野男人?”

  江玉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男人有力的臂膀,终于忍不住轻笑着求饶:“我
坦白,是陈重留下的精液,你过来的时候,他射进来还没超过十分钟,行了吧。”

  王涛用力掰开江玉的大腿,阳具重重地插了进来,江玉的身子软绵绵倾倒,
一下子就哼出了几种不同的声音。王涛惊奇的抽动着,语气中充满了赞叹:“玉
儿,你这样叫床,真他妈好听。”

  江玉的腰肢软软的摆动了起来,胸腹间每一寸肌肤都在尽力和王涛厮磨。她
伸出舌尖,轻轻舔着王涛的耳垂:“王涛,这次是你真正哄到了陈重的老婆上床,
以前我都是在骗你。”

  王涛大叫起来:“美人计,我靠,你又在对我使美人计,你明明知道,我最
想睡的就是陈重的老婆,你这样一哄我,我马上就想射出来。”

  江玉轻咬了王涛一口:“不要这么快就射。我还想多要你一会,你知道,能
哄到一个女人的心,她才会从心里想要你。”

  她动了起来,似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随着王涛的插入颤动。她捧起雪白的
双乳:吃一口,我知道你喜欢吃我这里;她捧起王涛的脸颊:亲一个,我想和你
接吻;她用力搂着王涛的脖子,连声催促:快,快,快用力插我几下。

  王涛舒服地叫出声来:“玉儿,你真是个狐狸精,陈重那混蛋……真该好好
疼你。”

  江玉轻轻呻吟:“你肯放过我,他当然会疼我。现在,我只想要你好好疼我
一次,你肯疼我吗?”

  王涛说:“我当然肯,你想要我怎么疼?这样,还是这样?”王涛变起了花
样,阳具在江玉的阴户进进出出,连着变换了无数种花样。他掀起江玉的腿搭在
自己肩上,插入变得更深,每一次都插得江玉停顿一下呼吸。

  江玉的屁股被顶得离开了床面,一连声轻叫了起来:“好,就是这样,还要,
还要。”

  她借着王涛的肩头,弯曲着双腿用力,耸动下体的节奏随着王涛的插入越来
越快。血液倒流向头部,江玉的脸色变成绯红,快感似乎蔓延到了胸口,她用力
揉着自己的胸脯,把娇嫩的乳头揉成两粒鲜红的蓓蕾。

  王涛的身体的重量已经全部压了上来,江玉感觉他的阳具几乎要顶进到胸腔
里。江玉轻喘着哀求:“王涛,你快要把我弄死了,再快点,再快点,我想要你
弄死我。”

  王涛重重喘着气:“玉儿,和你做爱真他妈舒服,我开始后悔答应你的事情
了。”

  “不。”江玉呻吟着,可怜巴巴地望着王涛:“你答应我以后不会纠缠我,
是不是?因为你答应,我才好好和你做这最后一次。你是个大男人,说过的话一
定要算话啊。”

  王涛狠狠骂了一声,对江玉说:“真不知道陈重那混蛋有什么好。我说话算
话,但这次却不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要我来做主,无论我什么时候想要,或许
是明天,或许是明年,又或许等上十年八年,你都要记着,你还欠我一次。”

  “只有一次吗?你骗我怎么办?”

  “骗你我就是王八蛋,OK?”

  江玉快乐的淫叫:“你真是个好人,比陈重好多了。可谁让我是他老婆呢,
如果我不是他老婆,一辈子做你的情人我都愿意。你知道吗王涛,以前跟你上床,
虽然每一次我心里都不怎么愿意,可是没有一次不被你弄到高潮。”

  “美人计。你又对我使用美人计。”

  “这一次不是,相信我,这一次我真的是心甘情愿和你做爱。你知道吗,我
已经开始喜欢上和你做爱了,如果你再多纠缠我几次,我一定离开陈重,永远缠
住你不放,我要当你的小老婆。”

  江玉拚命耸动起来,乳房被自己抓得几乎要爆开:“快来啊王涛,我要飞了。”

  王涛喉咙里吼出了声音:“玉儿,我不行了。”

  江玉连声叫:“不,再坚持一分钟,一分钟……”

  那一分钟,在江玉的哀求声里,一次次延长下去,不知道究竟坚持了多久。

  终于坚持到王涛投降。

  王涛阳具在身体深处颤抖,江玉的全身也在颤抖。最后的那一阵喷射,似乎
掏空江玉所有的内脏,王涛已经伏在身上喘息了很久,江玉仍抱着他不肯放开。

  “再让我抱一会。”

  王涛的阳具慢慢变软,一寸寸退出了江玉的身体。王涛轻轻的笑了笑:“好
了,放开我吧,洗个澡,一切都过去了。”

  “王涛,你说,我真的只欠你最后一次了吗?”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你不要忘记就行。”

  “那你别怪我,我想多抱你一会。”江玉闭着眼睛,眼角又滚出两行滚烫的
泪。

  王涛问:“不是已经说好了。为什么还要哭?”

  江玉轻声说:“那是我在感激你。王涛,你别认为我是个用尽心机,只想着
怎么骗人的女人,当有人对我好过,我一定会记得。”

  王涛从江玉怀里抽出身子,他望了江玉很久,慢慢地说:“我已经得到了我
想要的,希望你也会得到,我是很诚心的祝福你,你也别把我当成一个……一心
只想着睡朋友老婆的男人。”

  江玉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没有睡过朋友的老婆,我也没有勾引过老公的朋友。这样是不是最好?”
江玉轻声问王涛。

  王涛说:“那也不一定就是最好。如果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睡过陈重的老婆,
我肯定到死都不甘心的。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一定要惭愧。”

  江玉轻轻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承认,你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她轻轻去拨弄王涛的阳具:“怎么样?你还有没有力气,再来一次呢?”

  王涛大叫着跳起来:“这招没用了玉儿。既然只剩下最后一次,我一定会等
到最想要的时候,才会被你勾引。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不要一起来?说不定洗着
洗着,你就有机会哄去那最后一次呢?”

  江玉眼珠转了转,亮晶晶闪起了光芒:“好啊,我试试。”

  身体已经冲洗干净,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穿上。

  一起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江玉并没有得逞,有两次她虽然成功地挑逗起王涛
的阳具,却没能成功地说服他进入自己的身体。但她已经感觉到满意。只剩下最
后一次而已,再有一次,她所有的债务就全部还清。

  王涛衣冠楚楚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还不想走,江玉也并不急着赶他走。

  陈重不在,家里就显得空旷,一个人的家,无论装饰怎样豪华,都会让女人
觉得寂寞。

  江玉望着王涛,王涛也望着江玉。望着望着,两个人都突然笑了起来。这一
刻两个人的距离是安全的,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咖啡杯捧在手上,怎么看都像是
两个关系亲密的普通朋友。

  王涛问:“你笑什么?”

  江玉轻轻笑着:“我觉得你穿上衣服,比不穿衣服帅。”

  王涛说:“我倒觉得你不穿衣服,要比穿上衣服漂亮。”

  江玉说:“下流,你们男人总是这么下流。”

  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如果两个人一起做过很
多次下流的事,那么无论再说起一些怎样下流的话,都可以像平常聊天那样自然。

  王涛叹了口气:“玉儿,看你把那些拷贝毁掉,我真有些舍不得。多么生动
的镜头,那些画面简直美丽得无与伦比。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A片都能勾起自己
的情欲。”

  江玉瞪了王涛一眼:“你不能不能把那件事情忘掉?我已经忘掉了,再也不
想听有人提起。”

  王涛还是不停的摇头,不住口的说可惜。

  江玉重重的叹气:“你有完没完?我们还有时间,如果你有心情,不如我们
把最后一次做完?”

  王涛哈哈笑了起来:“我才没那么笨。我刚才在想,等你和陈重举行婚礼那
天,我再问你要那最后一次,你觉得会不会比较过瘾?”

  “你……!”

  江玉放下手中的杯子:“王涛,绝对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王涛得意的笑:“我当然要想。讲好的条件就是我什么时候想要,你都要答
应。如果你觉得后悔,谈过的条件可以作废,我们还是像前些天那样,只要陈重
不在,我就随时可以过来找你。”

  江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王涛说:“玉儿,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贪心。”

  江玉问:“我贪心?我只想跟自己的老公,平平静静的生活,这也叫贪心?
王涛,我知道你还是从心里看不起我,但我真的没想过要太多,我只想要一份简
单的幸福。”

  王涛说:“什么是简单的幸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幸福会是简单的,都要付
出很多才能够得到。何况,你又太聪明。而一个人如果太聪明,就会把最简单的
事情弄到复杂。”

  他淡淡地笑笑:“玉儿,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我很佩服你。我知
道你不会赞同我的说法,那是因为我们是不同的两种人。”

  江玉说:“也许是吧,你是个大男人,我是个小女人。但是……”她迟疑了
片刻,问王涛:“你真的不怕陈重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

  王涛说:“我当然不怕。”

  江玉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样害怕。”

  王涛笑笑:“那是因为你先怕了,所以我就没必要再怕。还有就是,我敢说
比你要了解陈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涛说:“他一旦认定一个人是朋友,就会坚定不移地相信下去,除非让他
亲眼看见朋友的背叛,否则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怀疑。他那样自大,自大得以
为没有人敢伤害他。”

  江玉喃喃的问:“所以你就一定要去伤害他?”

  王涛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那样可恶,恨得江玉牙根都痒了起来。

  王涛说:“你看上去很想咬我一口。可是你别忘了,不是我想要伤害他,而
是你。你自己先做错了事,然后又拉我陪你一起下水,当你把对自己老公的伤害
加倍,现在却反过来责问我,这就是女人。”

  江玉哑口无言。

  王涛问:“现在,你仍然觉得我应该比你怕陈重发现真相吗?你拿起电话威
胁我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出来,如果不是觉得你可怜,我当时真想哈哈大笑几声。”

  江玉低声说:“王涛,你这样会把我逼疯的。”

  王涛说:“为什么?为什么敢作却不敢当?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做错事并不
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疯了,我不会认
为是我逼你,那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那一步。”

  江玉问:“我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疯了就会把你丑事也一起揭出来。”

  王涛说:“嗯。被朋友的老婆勾引上床,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早就
想好了,如果给陈重知道,我就让自己的老婆陪他睡几次,他还觉得不爽我把家
里的钥匙给他配一套。他想什么时候去睡就什么时候去睡,够不够补偿他?”

  江玉浑身颤抖了起来:“王涛,你不是人。”

  王涛说:“我当然是人,只不过我是个坏人。你以为陈重是什么人?他比我
还要坏。”

  他用一种邪恶的眼神望着江玉:“你呢?”

  江玉说:“我不是好人,但我也绝不想去做坏人。王涛,其实你不像自己说
的那么坏,你要相信,陈重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坏。其实你也知道他究竟对你怎么
样,关于你老婆的事情,那不是陈重的错,甚至也不是你老婆的错,为什么你这
么想不开?”

  王涛淡淡地笑:“我没什么想不开,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

  江玉望着他,冷冷的问:“你一定要让我觉得你可恨,永远也不想让我觉得
你可爱吗?”

  王涛说:“那也许是我的角色,注定就是要让人觉得可恨吧。你用不着把我
想得我可爱,那样我心里也许更舒服一点。”

  江玉说:“可是王涛,每一个女人,都希望和她上过床的男人,是从心里觉
得可爱的。我们上过床,不止一次上过床,我一直希望你是可爱的。如果你是男
人,最少让你睡过的女人有一点点爱你,好不好?”

  王涛哈哈笑了起来:“靠!玩笑开大了,如果你爱上我,陈重怎么办?你们
怎么还会有婚礼?我又怎么在你们婚礼那天跟你做爱?”

  江玉狠狠地瞪着王涛:“我再对你说一遍,你想都不要想,我宁肯去死,都
不会答应的。”

  王涛说:“我保证你会答应。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做到了,你还要多答
应我一次?”

  江玉大声叫了起来:“够了,王涛,你别得寸进尺。”

  “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像个泼妇一样,怎么去做陈重的老婆啊?”他轻
轻地冲江玉笑:“婚礼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你不是没有机会,如果你表现得好,
在那之前可以成功的勾引我一次,不就什么都了结了?”

  江玉无力的低下了头。

  王涛的眼神有些迷乱:“这才让人看着心疼。过来,让我抱一抱,说不定你
现在就可以遂了心愿。”

  江玉走过去,在王涛的大腿上坐下。王涛的手插进裙底,慢慢揉捏着江玉的
大腿。

  “王涛,我就像一只掉进笼子里的老鼠,是吗?”

  “掉进笼子并不可怕,我不是也在你的笼子里。关键是我们怎么冲出去,你
以前的自信哪去了?”

  江玉徒劳地摸向王涛的大腿间,他又已经勃起,但是江玉知道,他绝不会让
自己轻易得手的。

  “我从来没有自信过,王涛,你不会了解这种感觉。”江玉喃喃着说。

  王涛的手指插入江玉的阴道,那里又开始变得湿滑。江玉解开王涛的拉链,
把他的阳具释放出来:“求求你,跟我做爱好不好,你已经硬了。”

  王涛轻轻地叫:“真舒服,你多摸几下,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江玉的手温柔的套弄,一滴亮晶晶的淫液从王涛的阳具顶端渗了出来,江玉
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去。刚刚清洗过的阳具上透着一股男人淡淡的味道,江玉
张开嘴唇,轻轻把它含进嘴里。

  王涛从撩起江玉的短裙,手指贴着江玉的臀缝往下滑,却在江玉的臀缝停留
了下来,他拨弄着那朵柔嫩的菊花,轻声说:“我怎么把这地方忘记了?”

  他的手指探进去一点点,江玉惊呼着跳了起来。

  王涛色迷迷的笑:“看你这么吃惊,陈重一定还没有碰过你这里。”

  江玉定了定心神,对王涛说:“是,我这里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碰过。如果你
想要,现在我可以给你。好不好?我保证那一定会很紧。”

  王涛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妈的,你真让我情不自禁。”

  江玉靠近他,轻声说:“你现在要不要?如果被陈重先要去了,你会觉得很
遗憾的。”

  王涛连声骂起来:“我真失算。玉儿,你太他妈的了解男人了。”

  江玉忍着痛,让王涛的手指一点一点探进自己的菊花里。她的屁股又是颤抖,
又拚命收紧:“好王涛,现在就要,好不好?”

  王涛低吼了一声:“好,算你厉害玉儿,我要了。”

  江玉轻轻问:“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王涛踌躇了一下:“就在这里吧,刚换了床单,我不想给你惹那么多麻烦。”

  江玉轻轻摇着头:“那算什么麻烦?一定会很疼,王涛,那一定会很疼,你
会对我温柔一点吗?”

  王涛说:“温柔我当然没有陈重那么会温柔。如果你肯永远都这么乖,我一
定保证做得比他还要温柔。”

  江玉紧张了起来:“没有永远,王涛,这是最后一次。”

  王涛笑了起来:“哈,你刚才那样好听地对我说话,我差点以为你是我的小
老婆呢。嗯,这是最后一次,做过这次,你要保证永远不要再他妈的勾引我。”

  “臭美,我……除非你让我喜欢上你。”

  “女人只会去勾引自己喜欢的男人吗?不一定,女人也会勾引她有所求的男
人,而且主动去勾引后者的决心,比勾引前者还要大很多。我说的对不对玉儿?”

  江玉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涛站起来:“走吧去床上,我发现,你似乎对床比较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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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集:死生契阔第十一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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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最难的?不之不觉迈出的第一步。

  某日路过歌厅的大门,鬼使神差地迈进去,问自己可不可以在那里上班,然
后,一个原本干净的少女,就变成了婊子。

  陈重,我再也不想去当婊子,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2003年6月27日。江玉

           ************

  这将是最后一次了。

  江玉发誓这真的是自己最后一次背着陈重和别的男人上床。可是拉上窗帘的
那一刻,阳光被隔断在窗外,房间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江玉又忍不住开始怀
疑,自己的誓言是不是真的那么有力。

  衣衫又一次除去,江玉美丽赤裸的娇躯,柔顺得就像一只小猫,楚楚可怜的
蜷曲在床上。

  新换的床单,把脸颊贴在上面,隐隐感觉到一丝干净的、太阳的味道,很快
就要被再次弄脏了。床单脏了可以再洗,但自己被弄脏这么多次,还可以洗得干
净吗?多么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像床单一样,可以取出来清洗一次,然后放到阳光
下干净的晒上一次啊。

  “你还在等什么?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江玉翻动了一下身子,有意无
意地把屁股轻轻翘起一点,提醒王涛自己正在等他上来。

  王涛却好象一点都不着急,也许是因为他并不像江玉一样,希望这最后一次
能早点结束。他慢慢的解开衣服,慢慢地把衣服放去床头。他站在床边,仔细的
一寸一寸打量着江玉赤裸的诱惑。

  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爱怜。

  那种奇怪的眼神,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怪怪的,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几乎让江
玉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看清他的意图。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
可是眼前这个叫王涛的男人,他的善良还是邪恶,永远是那样的暧昧,仿佛紧紧
的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清楚地判断。

  江玉的身子有一些轻微的颤抖。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点轻颤:“你一定要轻一点,我怕你会弄疼我。”

  王涛立刻冲了上来。江玉闭着眼睛,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似乎王涛的手指轻
轻一碰,她就已经在深深地害怕了。男人都是这样吧?女人越是诉说着自己害怕,
就越容易激起他们的欲望。

  王涛用手指勾起一丝江玉的淫液,慢慢涂抹上江玉的菊花周围。

  江玉屏住呼吸,高高翘起屁股,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并不是所有的颤抖都
是伪装,她心里真的也有一些恐惧。王涛扶正了江玉的腰,阳具一点一点逼近了
过来,马上就要被他撕裂了,江玉用力咬住枕巾,小腹剧烈的跳动起来。

  突然听见电话铃响,是王涛的手机在响。

  王涛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电话,他只用眼角扫了一下来电号码直接就挂断了,
轻轻地对江玉说:“陈重回来了,车刚开进小区的大门。”

  江玉惊呼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手疯一样在抖,扣不好胸衣的纽扣。

  王涛的手伸过来,从后面帮江玉把纽扣扣上。江玉连声催促:“你还在等什
么?快点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好。”

  王涛轻轻地笑:“我穿衣服比你快,我们两个有一个人衣衫不整,给陈重看
见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他果然很快,江玉还在整理裙边的时候,他已经衣冠整齐的把床单也整理得
平平整整。

  王涛在江玉脸颊上亲了一下:“脸不要通红,你去冲咖啡,顺便拿半包饼干
放在茶几上。不用担心,陈重停好车再上来,还需要几分钟时间。”

  他走去窗前把窗帘拉开。

  “多好的太阳啊,这么好的阳光,一切看上去都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王
涛伸了个懒腰,回头望向江玉:“快点去啊,你发什么楞?”

  重新在客厅里坐下。

  王涛慢慢抽着烟,对江玉说:“早餐总吃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的。”

  喉咙里干干的,要就着咖啡,江玉才能把嘴里的饼干咽进肚子里。江玉艰难
的问:“电话是谁打给你的?你在找人监视陈重吗?王涛,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
可怕了。”

  “怕?我觉得你应该更加相信我才对。因为我会把坏事做得更安全。你不希
望安全吗?”

  江玉轻轻叹了口气,陈重真的很了解王涛,他早上还对自己说,做这种事情,
王涛一直很机警。江玉问王涛:“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他认不认识陈重?”

  王涛笑了起来:“当然不认识,他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相信我说的话?好吧我告诉你,是小区大门口的保安打给我的,我告诉他
看见陈重的车回来,就打个电话给我。“

  “他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王涛说:“因为我是警察。我告诉他我正在查案,陈重就是嫌疑对象。他什
么都不用做,只要在陈重的车开进大门时,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你知道,陈重
的车牌号很容易辨认。”

  江玉问:“万一那个保安认识陈重怎么办?”

  王涛轻轻笑笑。“你别傻了,陈重是谁?他会去认识一个小区保安?你知不
知道他多骄傲,那种人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江玉微微地发楞,王涛说的对,骄傲也许是陈重最愚蠢的地方,一个人若是
太骄傲了,就难免会犯一些愚蠢的错误。

  江玉说:“王涛,你和陈重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也能像他那样,做一个骄傲
的人。”

  王涛问:“为什么?”

  江玉说:“因为,骄傲的人就一定靠得住,他绝不会去做丢人的事。”

  王涛懒懒的抽着烟,烟雾慢慢从他嘴里吐出来,吐成一个个缥缈的烟圈。所
有的烟圈散尽,他冲江玉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希望我说话算话,能像陈
重那样,做一个有傲气的人,不会言而无信。”

  江玉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王涛的眼睛。

  王涛说:“我会的。一件事我既然答应了,就保证做到。谁让我是陈重的朋
友呢?我只能最大限度地向他靠拢,虽然我有时候并不赞成他做事的态度。”

  朋友,男人嘴里说出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江玉并不能真正明白,那是一种
什么样的感情。和女人眼睛里的爱情一样,当其中夹杂了欺骗和背叛,那份感情
是不是变成了黑色的,谁又能说得清楚。

  钥匙在门锁中转动,陈重正在推开房门。

  一瞬间王涛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丰富,满满的笑容和亲切,像六月的阳光一
样突然灿烂起来,江玉难过地想,如果自己不曾那么近距离的看过王涛的脸,自
己一定因为他这样的一种灿烂,哄得心头暖融融一片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江玉回过头,甜甜的问陈重。

  “嗯,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忽然很想你。”陈重走进来:“王涛什么时候来
的,怎么没打个电话给我?”

  王涛哈哈笑:“陈重,你的嘴巴真甜,难怪把玉儿哄得这样神魂颠倒。你看
你这刚踏进房门,玉儿就笑的像开花一样灿烂,我都来半天了,也没见玉儿这样
对我笑一笑。”

  “别不知足了,换了别人过来,玉儿门都不让他进。”陈重走去江玉身边坐
下:“怎么又吃这种东西?对胃不好。”

  “嗯,今天我想偷懒,谁让你走那么早。”江玉问:“你吃过早饭吗?要不
要我帮你做一点?”

  陈重轻轻刮了一下江玉的鼻子:“这都几点了,还早饭。早饭我吃过了,在
路边快餐店上吃的。”

  陈重问王涛:“过来有什么事?这几天局长当得还算可以吧?”

  王涛笑了笑:“局长是当上了,却要我主抓什么狗屁刑侦。陈重,能不能再
帮我做一下工作,让我去主抓缉毒,工作轻松又有油水。”

  “你是聪明还是傻?你才多大年纪,这时候想要什么油水,抓刑侦才有前途,
大案多也容易出成绩。不会是一个分局副局长,你就满足了吧?”

  江玉递给陈重一支烟,王涛飞快地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燃。

  陈重抽了口烟:“王涛,我再对你说一遍,眼光要放得长远。我爸还能干多
久?趁着现在形势大好,我们都抓紧时机往前走。如果你缺钱用,随时都可以向
我开口,需要行贿我会帮你,但受贿的事情一次都不能发生,我还想看你未来能
坐上市局局长的位置呢。”

  王涛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在骗我吧,真会有那么一天?”

  陈重骂:“妈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什么?”

  王涛摇着头:“就是从来没骗过,才更让我担心。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突然骗
我一把,我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陈重大笑起来,“那你现在就去死。”他轻轻拍了拍江玉的腿:“玉儿,你
看这混蛋,是个可以被人家骗得去死的人吗?”

  江玉望着王涛:“你真没良心。我从没见过陈重对一个人这么好,你居然这
么说他。”

  王涛嬉皮笑脸的说:“他对你就比对我好,朋友和老婆永远都没法比,是不
是玉儿?”

  陈重放声大笑:“王涛,如果你能帮我生个儿子,我保证我对你也会像对老
婆那样好。你能吗,混蛋。”

  “我当然愿意。这种好事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王涛停顿了一下,话语中
里有种意味深长的含义:“但还要玉儿答应才行吧?”

  江玉不禁笑了一声:“不要脸。你想帮陈重生几个儿子就帮他生几个,我不
会吃醋的。”

  陈重轻轻在江玉腿上拍了一下:“玉儿,这家伙是个流氓,你别和他斗嘴,
这种事你不是他的对手。”

  江玉楞了楞,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嘴巴张了两下,却
终于没能骂出口。

  陈重对王涛说:“我警告你,别当着玉儿的面把话说得那么下流。说说找我
有什么事。”

  王涛说:“昨晚请张局吃饭,他一定要我介绍你给他认识。今天来,就是要
你赏脸一起去吃顿饭,那是我顶头上司,我不好拒绝。”

  陈重懒懒的说:“真够麻烦,好不容易偷一下懒,我还想多陪陪玉儿呢。你
知道我最近一直很忙。”

  王涛说:“所以我直接来家里等你。如果去公司找你,你把老总的架子一摆,
借口这事那事,我肯定请不动你。正好,把玉儿也带去,让人家看看你老婆有多
漂亮。”

  陈重望向玉儿:“怎么样?一起去见见王涛的顶头上司?”

  江玉摇着头:“我不去,也不认识他,你和王涛去就好了,男人的事情,我
女人家跟着不方便。”

  陈重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我老婆,他想认识还来不及呢。开车走
在开发区,哪天违章被警察扣了,如果认识他们的局长,打个电话就解决了。”

  江玉说:“我认识你,不就行了?”

  王涛说:“那是,认识陈重比认识我们局长强多了,一个分局局长才管多大
片,哈哈。”

  陈重笑了笑:“玉儿,你要学着多跟人接触,这样子可不像我的老婆。等我
们婚礼那天,我要把清田有头有脸的人物,全介绍给你认识。”

  江玉望着陈重,他的表情真的是那样骄傲,骄傲得让人有一些心酸。

  江玉摇摇头:“陈重,我真的不稀罕什么婚礼,我们不要举行什么婚礼了好
不好?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涛在一旁大声叫了起来:“玉儿,你这是什么话。不举行婚礼,陈重肯答
应我都不会答应。一定要最隆重的婚礼,那才是男人给一个女人最动人的情话。”

  陈重笑:“靠,好象你要举行婚礼似的,那么兴奋干什么?玉儿,王涛说的
对,我能够给你最大限度的快乐,我都想给你。今天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我不
勉强你,婚礼的事情就不要再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王涛说:“你还当真了陈重?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她嘴里越着说自己不想要,
心里就比任何人都想要,我早就看透了。”

  陈重去卧室换衣服,王涛冲着江玉眉目传情。

  江玉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要躲去什么地方。陈重就近在咫尺,王涛每一个暧
昧的眼神,都让她从心底深处惊慌。

  王涛冲了过来,从后面搂住江玉的腰,江玉想要挣扎,却怕弄出了声响。

  他的阳具从身后贴过来,隐约感受到又有一些膨胀。江玉用力扭转身子,恶
狠狠地瞪着王涛,张大了嘴巴骂他,却不敢发出声音。王涛的手伸进裙底,顺着
内裤的缝隙熟练地插进了江玉的身体。

  江玉惊恐地回头望向卧室的房门,心脏涨裂般难受,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
丝力气。

  王涛的手指抽了出来,举向江玉的鼻端,他伏在江玉的耳边:“你看,你又
流了好多的水?是不是陈重在家,更加让你觉得刺激?”

  江玉几乎要哭出来:“王涛,我那是吓的。你快放开我,我快要小便失禁了。”

  王涛低声说:“那好,我现在放开你,但在临走之前,你要和我接一次吻,
像你和陈重吻别那样。”

  江玉说:“你疯了,王涛,你明知道那不可能。”

  王涛的手又一次插进江玉的裙底:“没有什么事不可能,只要你愿意去做。”

  他的手指在身体里蠕动得是那样邪恶而放肆,害得江玉的双腿夹紧也痛苦放
开也痛苦。她狠了狠心,对王涛说:“只要你敢当着陈重的面亲我,我答应你。”

  王涛放开了江玉,他举起手指,轻轻在鼻尖前呼吸,轻声对江玉说:“当着
陈重的面,我当然不敢!”

  江玉冲进卫生间。

  她的动作那样失控,锁上房门的时候,弄出了很大一声闷响。怎么会走到这
样一步呢,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人真的不能做错事,只要走错了第一步,那之后的脚步,就仿佛再也不受自
己控制。

  江玉坐在马桶上发呆。

  拿纸巾擦拭过阴部,纸巾上沾着的液体,并不完全是小便的痕迹。似乎有一
些淫液,因为王涛手指插入而分泌出来的淫液,淫液是粘滑的,和小便全然不同。

  为什么一定要有淫液这样一种不干净的液体会从身体里面分泌出来?女人的
身体从来不能由自己作主吗?仅仅一次偷欢,然后所有的人生都被污染,想想都
让江玉几乎痛不欲生。

  人生是一场残忍的游戏,由谁来制定这场游戏的规则?江玉希望能够是自己。

  陈重换好了衣服出来,问王涛:“玉儿人呢?”

  江玉打开门走出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重:“老公真帅。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陈重说:“嗯!”

  江玉轻轻和陈重拥吻,吻得王涛在一旁连声羡慕:“我靠,看你们两口子这
么恩爱,我都想和陈重换换位置。”

  江玉笑笑:“想得美,回家多陪陪你老婆,你也能让别人觉的羡慕。”

  王涛笑了起来,房门打开,他和陈重走了出去,江玉微笑着叮嘱陈重:“少
喝点酒,如果王涛要灌醉你,就罚他永远不能尽我们家一步。”

  陈重轻轻的笑:“喝酒他哪是我的对手,泡妞才是他的强项。”

  他们走下楼梯,江玉轻轻把门锁上。没必要害怕王涛,江玉暗暗想,只要自
己抓紧陈重,他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脚步声在楼梯拐角处停止,王涛对陈重说:“晕,我的打火机忘在茶几上了。”

  他咚咚地跑回来,又一次按响门铃。

  江玉恨恨地把门打开,王涛冲进来几步,抱着她一阵亲吻,口水沾上了江玉
的嘴角,江玉抬手用力去擦。

  王涛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轻轻拨弄了几下,对江玉说:“做人很简单,只
要你肯用心,没有什么事很难。别忘了哦,你还欠我最后一次。”

  他微笑着问江玉:“慢慢地你就会发现,我其实也很帅。这世界坏人总比好
人要帅,你用心去观察,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然后王涛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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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集:死生契阔第十二章混乱

           ************

  拍出来的婚纱挂上了床头,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就在疑惑,照片里面幸福微
笑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真的是我吗?人生有这样幸福的微笑,我从前想,只要
能给我一瞬间,我就死而无憾了。陈重,今天你给我了这样的一瞬,可是,我又
好想问你要永远。

  王涛说我最大的弱点是太贪心,也许我真是很贪心吧,要了这样,又想要那
样。

  ——2003年7月3日。江玉

           ************

  钥匙插进自己家门的锁孔。

  最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在江玉的感觉里就是,钥匙插进自己家门锁转动的
一剎那,弹珠轻微弹动的声音。

  她刚在瑜伽馆练完两个小时的瑜伽回来。流过一些汗,做完最后的冥想课程,
全身的肌肉刚刚从极度伸展之后恢复过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最轻松
的一种感觉。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愉快地冲个澡。

  瑜伽馆里也可以淋浴,江玉更愿意回家冲洗,她一直不习惯在那种公共的地
方,把自己的身体赤裸裸地展示出来。如今变态的人似乎无处不在,谁知道什么
时候,自己无意的裸露就会被那些偷窥者摄取?

  何况阴阜上,新纹上了陈重的名字。

  红色的刺纹,仿佛一方精美的印章。那刺纹的原迹也真的是陈重喜爱的一枚
印章,江玉把印章带去,请美体店的高级刺青师傅,原样纹在自己的身体上。

  江玉还记得,纹好了之后第一次秀给陈重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赞叹。现在
皮肤轻微的红肿已经消退,陈重的名字清晰的印上雪白的阴阜,像绽开了一朵娇
艳的小花,让原本空白的下体更多了一丝逗人心动的景致。

  很多时候江玉会悄悄拉下内裤,站在镜子前得意地微笑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江玉愿意相信,以后她的生活当然会越来越好。一个原本美丽的女人,一个
原本聪明的女人,当她很努力去追求幸福的时候,通常都可以得到。

  陈重的父亲去省里开会,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清田。昨天陈重说,只要爸爸
一回来,立刻就带江玉回家见他。

  相比对婚礼的憧憬,江玉更期待自己能早日得到陈重父母的认可。虽然说婚
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完整的家庭,也应该包括完整的家人。那么陈重的家人,
江玉当然希望也能成为自己的家人。

  现在,期待中的一切似乎近在眼前,轻轻伸出手,就能感觉到所有柔软的触
觉。

  江玉在推开家门的瞬间呆住了。

  满室都是鲜花的香气,一个巨大的花篮摆在门口,江玉差点一脚踏进那堆盛
开得无比娇艳的鲜花里。

  女人都爱鲜花,因为那是美丽。

  花篮的最上面,有一张粉红的信笺;江玉轻轻把它拿起来,信笺上面是陈拙
劣的字迹:我爱你。陈重的字迹仍然是那样让人感觉想笑,可是那三个字江玉却
一直看了很久,怎么看都看不够。

  发了很久的呆,江玉拿出电话打给陈重:“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重轻轻问:“你忘记了?”

  “我真的想不起来,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今天……”陈重慢慢地在电话那端说:“是你上一次离开我的日子。那天
早上,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可是再也打不通你的号码。”

  江玉的眼睛一点一点湿润了起来:“你现在在哪?”

  “我很快就回去。”陈重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有没有看见那幅照片?”

  江玉说:“什么照片?我没看到,只有一个花篮,还有一句话。”

  “你现在走去卧室,就可以看见。”

  陈重的把电话挂断了,江玉飞快地冲去卧室,用力推开卧室的房门。

  映入眼帘比那些鲜花更美的,却是床头上方新挂上的巨幅照片。所有的鲜花
都堆在一起,也没有那样一幅照片更令江玉感觉到惊喜。照片中那个穿著雪白婚
纱的新娘,当然比自己的真人还要美。

  最美的是照片里面两个人的笑容。那样一种幸福的笑容,被影楼里接近完美
的灯光折射出来,在眼前清晰得毫发毕现。

  那就是自己和陈重,那是两个人深深相爱的一幕绝美风景。

  自己的笑容江玉在镜子中当然无数次看到过,可是照片中这样一种接近永恒
般美丽的笑容,连江玉自己都感觉到震动,原来幸福可以让一个女人笑得如此光
彩夺目。

  那应该是陈重冲着莹莹的妹妹、那个叫芸芸的小女孩大吼着让她滚之后,江
玉心中升起的那种幸福的折射吧。芸芸像极了莹莹的样子,可是因为她说话伤及
了自己,陈重竟然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她滚开。

  那么今天在陈重的心里,自己已经比莹莹还重,江玉因此而深信。

  江玉又一次拨通陈重的电话:“你快回来。我想立刻就看见你。”

  她对着电话喊:“陈重,我再也不愿离开你了。”

  陈重嘴里的很快,似乎是那样漫长的一段时间。江玉跳上床头,紧紧盯着照
片中陈重的面孔,恨不得能把他从里面拽出来。

  手中电话铃响,江玉飞快接通,一听见王涛的声音就狠狠骂了出来:“混蛋。”

  王涛轻轻笑:“从好王涛变成混蛋,那说明你越来越想我,对不对玉儿?你
不用担心,陈重刚和我分手,他最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家,我们有的是时间打
情骂俏。”

  江玉有些沮丧,暗暗劝自己不要再骂出口,斗嘴她不是王涛的对手,这一点
她自己早有体会。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早上我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过来。”

  王涛问:“我为什么要过去?是你在想我,又不是我想你。如果你总是用这
样的态度对我,我保证一定要坚持到你们婚礼那天,才给你最后勾引我的机会。
听陈重刚才说,那应该不会让我等太久。”

  江玉努力控制着情绪:“你想要我怎么样?”

  王涛淫亵地说:“我现在没有机会去碰你,我想你帮我摸一下你的下面。要
摸出一点淫水,才证明你真的想让我早点去干你。”

  停顿了几秒,江玉说:“我已经在摸了,水流了满手都是,你明天早上过来
好不好?”

  王涛轻轻地笑:“玉儿,如果你的水流到满手那么多,你还能这样清楚的说
话?恐怕你除了拚命哼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吧?我太了解你的反应了,你根本
骗不过我。”

  很久,王涛问:“怎么样?”

  江玉恨恨的说:“跟本一点水都没有,王涛,如果你了解女人,你应该知道,
这会我一点心情都没有。”

  “不会的。女人那东西,只要你肯摸,没有不出水的洞。我相信你正在摸,
可是你不能在心里想着陈重,你正在跟我调情,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怎么可能出
水?”

  江玉又一次崩溃。那个混蛋,居然连自己现在心里想着陈重都能猜到。

  好象已经有那么一丝淫液开始分泌。淫液是一种很奇妙的液体,只要一开始
分泌,接下来的抚摸就会带给身体更多的快感。

  “有了。真的有水了,我没有骗你。”

  “心里开始想我了吗?”

  “是的。”江玉慢慢闭上眼睛:“我想你随便碰一下就会变硬的样子,我想
你色胆包天在陈重换衣服的时候偷偷摸我,我想你变态得一定要我留下陈重的精
液等你过来……所有你碰过我的细节,我都在想。”

  江玉的膝盖用力交叠在一起,手指在阴道里抽动得越来越快,身体开始颤抖
起来。

  江玉说:“明天早上,你过来好不好?我会留一肚子陈重的精液等你,如果
一次你做不够,我可以让你整个上午随时都随你去做,整个上午。”

  王涛问:“那样的话,不算我不守承诺吗?”

  “不算,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我们俩最后一次,可以痛快的去做,不用受
什么次数限制。”

  王涛轻轻笑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好玉儿。明天早上,我等你电话,现在我
要去找个小丫头爽一下,你把我的兴致勾起来了。”

  淫水变得汹涌,江玉的手指飞速抽动,并紧的膝盖战栗着用力碰撞:“王涛,
今晚别把自己累着,别忘了明天早晨,我会很想你。”

  王涛已经挂断了电话,江玉的手指却没有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突然被燃烧
起来的欲望,接近邪恶般的奇怪欲望,似乎正主宰着她此刻的身体,她已经无力
自拔。

  身体正在极度的渴望,但是此刻自己在渴望陈重还是王涛,江玉自己都已经
分不清楚。

  房门轻轻锁响,陈重已经回来。

  江玉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迎着陈重的脚步声冲出卧室。在卧室的门口江玉
重重扑进陈重的怀里,抱着他用力亲吻。

  陈重有些不太适应,搂着江玉的腰,刚吻了几下就匆忙把嘴挪开:“你怎么
了?好象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怎么突然用这种方式迎接我?”

  江玉的手已经解开他的拉链,伸进底裤用力套弄着他的阳具。

  江玉说:“我爱你。所以,我想跟你做爱。”

  陈重哇哇的叫:“我刚进家,还没有准备好,玉儿,你停一下,让我先喘口
气。”

  “不。”江玉拉过陈重的手摸向自己的下面:“你摸,我已经准备好了,我
现在就要做。”她拉着陈重往床上跑,一下子把陈重推倒在床上。

  “你先来。”

  “来就来。”

  江玉扑上去,退下陈重的长裤,低下头去亲吻。陈重仰面躺在床上,喃喃地
说:“玉儿,你越来越厉害了,大白天窗帘不拉就敢强迫老公陪你做这种流氓事
情。”

  江玉跳过去把窗帘拉上,她甩开自己的外衣,再跳回床上已经把自己变成一
条赤裸的白羊。

  “你不想吗?告诉我,你真的不想吗?”江玉的嘴离开陈重的阳具,他沾满
了口水的阳具已经勃起。

  “老婆都准备好了,我再不想还算个男人吗?”陈重盯着江玉雪白的娇躯吞
着口水:“你还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上来?”

  江玉嗷地一声扑了上去。

  很短的时间江玉已经把快感冲击到接近高潮,自己骑在上面,似乎可以更尽
情,阳具插入的深浅轻重全由自己控制,要它往左它就绝不会跑去右边。做爱需
要充沛的体力,男人常常认为他们的体力才更充沛,那跟本是错的。

  江玉轻声尖叫起来,身体起伏的频率更快。

  体力是什么?当女人渴望高潮的时候,体力绝对比男人充沛多了。

  “我靠。”陈重抓着江玉臀肉,喃喃地低声叫。

  “别只顾着用嘴,下面也要使劲。快,我要好了。你动啊,不是躺在下面,
连动都不会动了吧?”

  “玉儿,我警告你,这种动法,我坚持不了多久。”

  “不要你坚持。想射吗?那就射出来。”江玉更加用力地坐下去,陈重的阳
具几乎顶破了自己的子宫,每一下都让自己临近疯狂:“你还等什么,我已经不
行了,快给我……”

  感觉到陈重精液喷射的的一霎那,江玉全身的力气神奇般地消失,拖长了声
音颤声尖叫,身体失去控制般颤抖了很久,一头从陈重身上栽倒在床上。

  一个世纪?还是几个世纪过去?

  飞翔的快感和下坠的快感,哪一种是女人更想得到的快感?江玉不清楚别的
女人是怎样判断,但对她来说,她更喜欢下坠的那个过程。耳膜失去了听觉,世
界变得安静,所有汹涌的欲望沉至湖底,就像从来没有泛起过波澜。

  江玉曾经跟陈重探讨过,对这种现象,陈重说:“也许你是对的。但那并不
说明飞翔的快感不美,只能说明飞翔更美。从没有升至最高,又怎么会感觉到下
坠?”

  陈重好象真的很了解女人,他的话听起来,仿佛总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哲理。

  江玉慢慢坐起了身子,精液从身体流出来,提醒她刚刚的确经历了一幕真实
的高潮,不是春梦,也不是幻觉。

  “你自己先去洗澡,我把床单换了。”

  高潮后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庸懒,江玉忍不住被自己的声音惹得微笑
了一下。

  陈重说:“我还想躺一下,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阵你是多么疯狂,把我也给
累坏了。今天吃了什么好东西,突然变得这么热情高涨?”

  “还不是你害的?”江玉伏上陈重的胸口,他的身体是那样健康,乳房贴近
他的身躯,立刻感觉到男人雄浑的力量,那么厚重,那么让人恋恋不舍。

  “我怎么害你?”陈重惊奇的问:“我们一整天都没见面。”

  “那些花,那句我爱你……”江玉忍不住轻笑:“你的字好丑啊,怎么看怎
么像小学生写出来的。”

  “去。”陈重也笑了起来:“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再说我跟本需要写什么
字,能把陈重两个字写好就足够了,有本事的男人只要能签好自己的名字,就不
会惹人笑话。”

  “还有这张照片,我第一眼看见就忍不住想哭出来。陈重,我再也不会离开
你了,哪怕你天天打我,我也不会再离开。”

  陈重满足地笑起来。

  他的手温柔地抚摸过江玉的肩头:“还有好多呢,不过要等几天才能送过来,
我要他们抓紧时间先赶制出来这一幅,为了在今天把它挂上床头。”

  呼吸中全是陈重淡淡的体香。

  江玉的鼻尖在陈重的胸口上蹭来蹭去,忍不住张开双腿夹住陈重,一点一点
把流出来的精液蹭在他粗壮的大腿上。她的屁股轻轻扭动,鼻子里开始哼出让自
己听见都忍不住有些心动的声音。

  “王涛说请我们吃饭。”陈重在江玉屁股上拍了一下:“别哼哼了,晚上我
们再做,你还怕我喂不饱你?”

  “不去,他说请吃饭就请吃饭?我不想去。”

  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陈重苦笑了一下:“肯定是王涛。如果你不愿意去,
你跟他说吧,我去洗澡。”

  陈重走去浴室冲洗,江玉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哈,陈重呢?”

  “他在洗澡,王涛,晚上陈重有事,他说不去吃饭了。”

  “别借口陈重有事,是你不想见我才对,那好,明天上午我会很忙,你不用
打电话给我。”王涛叹了口气:“唉,老公上了床,媒人丢过墙,真是一点都没
有错。你一定刚缠着他陪你上床,玉儿,刚才一定做得很爽吧,听你的声音就能
听出来。”

  “吃,就知道吃,也不怕吃穷你个王八蛋。”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副局长,随便吃顿饭就想把我吃穷,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也要洗个澡才好,见面的时候让我闻见你身上有陈重精液的味道,我会控制不
住自己的。”

  江玉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陈重冲洗完回来,江玉仍坐在床上发呆。陈重问:“推掉他了?”

  江玉抬头笑了笑:“反正都要吃晚饭,让王涛请吃一顿也好。”

  “那你还等什么?去冲洗一下吧。”

  江玉起身走去浴室:“嗯,衬衣在壁橱里,你自己挑一件。”

  水流哗哗地响,江玉用力在水流下甩动头发,想把满脑子混乱通通甩到九霄
云外。女人最大的无助,也许就是当自己遇到麻烦,最想要避开的,却是最亲最
爱的老公。

  明天能把这一切结束吗?

  从那个叫秦守的卦者帮自己摆下那个“阵”,到今天就是整整四十九天。

  明天早上醒来,一定会发生奇妙的变化,江玉拚命地想。

  陈重似乎在卧室里叫自己的名字:“玉儿,这是什么东西?”

  江玉大声问:“什么?”

  陈重问:“你在褥子下面压的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啊,你压个黄纸包在褥子
下面干什么?”

  江玉大吃了一惊:“不要动它陈重。”

  她惊慌着冲出浴室,慌乱中肩膀撞上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江玉顾不上疼
痛,一口气冲到卧室,从陈重手里抢过那个纸包。

  陈重惊讶地望着江玉:“你怎么了?脸色纸一样惨白?”

  浑身一阵阵发冷,江玉脑海中变成一片空白,牙齿轻微地打着架,一个字也
说不出口。黄纸包已经被陈重拆到零散,结成阵型的红绫抖成散乱的杂缕,江玉
徒劳的捧着,双手剧烈的抖动,再也无法把它恢复成原来的形状。

  陈重说:“你好象很害怕的样子。这是什么?看起来是某种巫医神棍摆弄的
那种神秘的东西。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为了给我祈福叫人弄的把戏。”

  他笑了起来:“玉儿,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那些神棍?我从来不相信这种乱
七八糟的东西,你以后也不要相信。那帮神棍,就会吓唬那些相信他们的人,你
要当心啊,如今被神棍骗财骗色的案件可是越来越多了。”

  劫!江玉默默地想起这个词。

  从认识陈重,就没有看见他动手做过一次家务,他跟本就是一个连洗碗都不
会的男人,怎么忽然就想起来去更换床单呢?四十九天不是一段太长的时光,可
是如果四十九天,每一天心里都在念叨,每一天心中都在祈盼,这四十九天就会
变得特别漫长。

  感觉有多么苦涩和失落,只有江玉自己才能够知道。

  陈重抽去江玉手中的红绫和黄纸,一下子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抱过江玉的肩头,爱怜地望着江玉无助的脸,他的声音那样轻柔,让江玉
一下子就委屈得流出一些眼泪:“玉儿,你坚持要在身上纹上我的名字,我就知
道你一定还在担心那些荒诞的说法,我答应你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其实我自
己,更喜欢你光光的样子。”

  江玉难过地问:“陈重,那些真的都是神棍骗人的东西吗?真的是吗?你告
诉我。”

  陈重说:“当然都是骗人的。我从来不信鬼神,你是我的老婆,也应该不去
信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见神棍就讨厌,如果给我知道是谁拿这些东西骗你,
我一定打落他满嘴的牙,没事让他来给我口交。”

  他的笑容是那样坏,让江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因为弟弟骂了他一句,他
也说过要打落弟弟的牙。

  “你肯不肯为了我去打王涛一顿?”

  “当然可以,我要打他,他从来不敢还手。可是……”陈重问:“总得有一
个理由吧?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他……”江玉艰难地想,如果不是王涛刚才那个电话,自己一定不会忘记
先把床单换好的。“他调戏我,我刚才说你在洗澡,他说肯定是我……”

  “勾引老公做爱对吧?哈哈哈!”陈重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那有什么,我
们夫妻做爱,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混蛋
就那样,你别理他。”

  江玉努力让自己也微笑起来,那混蛋究竟怎么样,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让陈
重知道。

  总做错事的人才会信命,陈重也曾经这样说。不管怎么说,命运这东西你一
旦开始相信,就再也逃不出迷信的怪圈。

  已经整整四十九天,说不定今天就是圆满呢?江玉一边去打开衣柜取着衣服,
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

  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留下的电话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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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集:死生契阔第十三章覆水

           ************

  当你做了一件错事之后,永远也想不到老天会在什么时候惩罚你,这虽然不
是做错事的最大痛苦,至少也是痛苦之一。

  ——2003年7月6日。江玉

           ************

  这两天,江玉始终有些精神恍惚。

  整整两天,无数次拨打那个卦者留下的电话,电话里却提示说,自己拨打的
电话是空号。就像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那样一个号码,也从来不曾有过秦守那样
一个人。

  王涛也两天没见到人影。大前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电话通知他开发
区发生了一起凶杀,离开前他苦笑着说:“妈的,上任第一起命案,最近我怕没
机会陪你们玩了。”

  江玉知道那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早上陈重开车去了省城,有件特别急的事情一定要去省城找他正在那里开会
的父亲商量。他对江玉说:“最迟三五天。等我回来,我就带你一起回家见父母
大人。”

  突然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江玉一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一天又已经过去。江玉在孤单中想起弟弟江帆,也
许应该把早点他叫回清田陪在自己身边,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在自己感到不安
的时候,只有亲人的陪伴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

  白天江玉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下午的瑜伽课也没有去参加,心常常会莫名其
妙地颤抖一下,那缕被陈重抖散的红绫在眼前晃动,什么冥想,什么平和,就一
下子被打乱了。

  简单洗了个澡,很早就躺去了床上。她懒懒的躺着,紧闭着眼睛也全无一丝
睡意,她只是不想睁开双眼。

  有人按响了门铃。

  江玉披上睡衣去看,王涛站在门外。江玉打开门让他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
中忽然暖和了一下,觉得王涛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这一刻,他好象是唯一一
个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好大胆子,过来电话都不打一个。”

  王涛说:“不用打,陈重走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几天你好象心事重重的
样子,他要离开几天,让我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完全封闭的世界,一对孤男寡女。江玉淡淡地问:“先去客厅坐一会,还是
直接去卧室?”

  王涛望了江玉很久,他眼睛里并没有江玉早已熟悉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取
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没有动,喃喃地骂了一句:“怎么说你也是
他的老婆,随便说一声就扔给其它男人,真他妈没劲。”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并不是其它男人。对不对?”江玉淡淡地问:“你
怎么不说话,去客厅,还是去卧室?”

  王涛说:“我记得你床头有台计算机,能上网吗?”

  江玉说:“可以上网。你来,不是为了要借我家计算机上网的吧?”

  王涛疲惫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走进卧室,江玉直接躺去床上,丝质的睡袍顺着江玉竖起的膝头滑裂下去,
露出她白嫩的大腿。她没有去遮掩那暴露的腿根,最羞耻的样子都已经被他看过,
再装模作样只会令江玉觉得更加羞耻。

  王涛没有急着跳到上床,轻轻在床边坐了下,甚至没有去多看一眼江玉的大
腿。

  江玉问:“你想先和我说会话?也好,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涛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江玉有些奇怪:“那起命案破了吗?是不是累坏了?”

  王涛默默地抽着烟,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抽个不停。

  江玉说:“那就是没破?没破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啊,还是个大男人,这点小
事就放不开?人又不是你杀的,不至于拉你去枪毙吧?”

  王涛低声说:“玉儿,我们如果做朋友,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
常常让我不知所措,后悔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江玉说:“希望以后,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干干净净的朋友。”她拉动睡袍
上的带子,衣襟慢慢敞开,睡袍里面的身子是赤裸的。

  她轻声说:“上来吧,让我们把最后一次结清。”

  王涛仍然不动。他望了一眼江玉,轻声说:“玉儿,结束了。”

  江玉奇怪地问:“结束了,你的意思是?”

  “全都结束了。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我们两个都欠陈重一个人。”王涛问
:“怎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你不信我在很认真的说话?”

  江玉慢慢把衣襟拉上。她并没有完全拉紧,也没有把睡袍上的带子系起:
“你忽然觉得愧对陈重的信任?我怎么觉得你又好象在捉弄我,算了王涛,我不
会怪你,本来就是我先去引诱你的,我们把最后一次做完,也算我对你有个交代。”

  王涛问:“你告诉我,现在在你的心里,对我究竟怎样评价?”

  评价?江玉认真地望了王涛一会,她应该怎样评价眼前这个男人呢?有时候
讨厌他,但有的时候,他似乎又不那么令人讨厌,一张熟悉不过的面孔,反而有
些奇异的亲切感,比如此刻。

  女人孤单的时候,心中的好恶容易产生动摇,摇来动去之中,变得没有原则,
没有道理可言。

  想了很久,江玉对王涛说:“爱恨交织。”

  王涛有些迷惑:“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爱恨交织
算什么评价?”

  江玉说:“我没资格评价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每个人都有着两面性,好和
坏的标准并不是绝对的。我只是对你说自己的感觉,恨你的时候,在心里狠狠诅
咒你最好马上就死,觉得你可爱的时候,是发现其实除了陈重,你竟然是我唯一
可以依靠的人。”

  王涛问:“是不是因为,我们曾经上过床?我知道女人对曾经和自己上过床
的男人,会产生一些依赖感。”

  “也许是吧。”

  江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身体向上移动了一些,靠在床头的靠背上。她突然
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望着王涛同样充满疲惫的表情,觉得有个人可以让自
己赤裸裸的敞开胸怀面对,真的是一件无比安慰的事情。

  王涛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肯对我用”爱“这样一个字表达自己的感觉。”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江玉轻轻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很久:“其实爱也
是一种可以用不同意义解释的一个词汇,我也想换一个字来表述,但是除了爱这
个字,一时却想不出更加准确的字眼。爱不一定全都是神圣的,今天我试着这样
去理解。”

  王涛说:“我明白。”

  江玉笑了笑。她知道他会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

  江玉调整了一下半坐半躺的姿势,膝盖抬高的时候,睡袍又一次裂开,露出
了纹在阴阜上陈重两个字。她牵动衣襟把它盖起,王涛却伸手又把衣襟揭开。

  他用手指轻轻去碰触。

  江玉说:“女人在身体纹上一个人的名字,无非想表明一种态度。但是态度
并不能决定一切,无论自己有多虔诚,总有些事情在不受自己控制地发生。比如
现在,我很想让你温柔地抱抱我,可是一但我们身体接触,说不定你会想,说不
定我会想。然后我们会在快乐的时候忘记陈重,在快乐之后又痛苦地想起他。”

  王涛轻轻的说:“玉儿,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今晚的样子是最漂亮的。”

  江玉说:“男人当面夸一个女人漂亮,有时候是为了讨好她,有时候是心里
想着不干净的事。你现在是出于什么目的?”

  王涛说:“是我发自内心地赞美。逢迎之态哪比得上真情流露?所以无论你
今晚看上去有多憔悴,却是我看见你最美丽的一次。”

  “你也看出我很憔悴?”江玉说:“那说明一个人做了错事,真正能折磨自
己的,还是自己的良心。我真希望自己的良心能被狗吃掉,你呢王涛,你现在还
有没有良心?”

  王涛说:“良心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你们女人不
整天这样说?”

  江玉笑笑。可是她忽然难受了起来,隐约听见胸腔里像有种巨大的冰块破裂
的声音。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那也是女人孕育他们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良
心是什么狗屁东西。

  她问王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忘记我们两个曾经上过床?偶尔
想起我的时候,只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像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
下贱?”

  王涛的神情有些低落:“为什么这样说?”

  江玉说:“一个淫荡的女人还不够下贱?我不爱小风,但是我想和他做爱,
真的想。甚至在陈重去北京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好客人,当我
不再是处女,我一定要跟他上一次床。”

  王涛说:“也许……这种事男女都一样吧。”

  江玉懒懒地笑笑:“王涛,你知道吗,最早坐你的台,我真的有想过答应让
你带我出去。在我当时的眼里,你应该算是个好客人,因为你的身上没有臭味,
被你抱进怀里摸我的时候,我居然感觉到兴奋。”

  王涛说:“那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你当初不答应我呢?”

  江玉说:“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警察,歌厅里很多姐妹们说,你们警察
叫小姐通常是不会付钱的,而那时候,我真的很需要钱。”

  王涛苦苦地笑:“钱真是种害人的东西。”

  江玉说:“钱也是能救命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感情才是害人的东西,重感
情的人会受到感情的伤害,有钱的人却不会受到钱多的伤害。”

  王涛说:“哈哈!”

  哈哈的意思,通常表示他已经无话可说。

  “你今天好象很怪。”江玉说:“从你进来的第一秒开始,我就觉得你有些
怪。你是不是也像我,突然有很多感慨?突然有很多从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的问
题?还是只是偶尔疲惫,被那前天那起凶杀案困扰?”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他的手从点上了陈重的名字之后,就不曾离开过江玉的
身体。虽然无数次游移,绕来绕去都没有绕开江玉微微轻启的花瓣。而江玉的双
腿间,已经被他弄得一片泥泞潮湿。

  但是他却又一点想要和江玉做爱的意思都没有,所有的抚摸和留连,并没有
让他兴奋得勃起。

  江玉说:“其实如果你想,我还是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也有一点想。”

  王涛说:“我不想,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开口。”

  江玉问:“关于我的事情?还是关于我们俩的事情?”

  王涛说:“现在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能分得开吗?任何关于你的事情,
都已经和我有了关联。”

  “那你就快点说出来。”江玉说:“我不喜欢警讯,但如果真的有警讯,我
还是希望能早点听见。”

  王涛问:“你知不知道互联网上,有一种资源,叫BT下载?”

  江玉说:“知道。”

  王涛打开床头的计算机,联好了网线,输进去一个网址。屏幕上出现一个B
T发布画面,最上面是一行字:转贴,酒店偷拍,俊男美女疯狂做爱。

  江玉呆呆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落在屏幕上再也收不回来。

  第一秒钟悲伤凝固在脸上,荒草蔓延着覆盖上枯黄的山坡;第二秒钟悲伤换
了弧度,嘴角抽动起来,潮水哗哗地涌动;第三秒钟如破堤的潮汛漫上整张脸,
岁月如洪水从记忆里席卷而过。第四秒,江玉知道自己哭了。

  影片的截图慢慢打开,某一张截图上面,是她充满迷乱的面容,页面的下方
有一行小字滚动出现:本附件下载次数:6308……

  江玉像是听到头顶无数候鸟突然飞过的声音,雪花混着扬花一起纷纷扬扬地
落下。她再抬头就看到王涛无奈的面容,黑色一片一片蔓延,一瞬间让江玉失了
明。

  “我喜欢下一些偷窥类的影片看,今天早上,我发现了这部片子。下午提审
那个酒店的服务生,他交代被抓前曾经把拷贝里的部分内容上传到了网上。”王
涛的声音低沉而悲凉:“玉儿,对不起,我并没有真正帮到你。”

  江玉喃喃地说:“覆水难收。”她把这个词,反复在口中重复了好多遍。

  覆水是一瓢什么水?最早开始在身体里流淌的那一汪淫水,原来就是一瓢覆
水,泼出去再也无法收回。江玉突然对王涛说:“能不能跟我做爱?”

  王涛有些愕然:“做爱?现在?我不是说过,已经结束了?我并没有帮到你,
再和你做爱,我觉得问心有愧。”

  江玉问:“什么叫结束?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更改,无论我们多想能
去改变。何况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难道还可以告诉自己,彼此只是纯洁的男女关
系?”

  她慢慢解去身上的睡袍,慢慢地说:“所以不如尽情做爱,做过之后,再说
结束。”

  王涛说:“痛快。”

  痛,然后快。快乐居然和疼痛能连在一起,第一个创造这个词汇的人,绝对
是个天才。

  赤裸相接,江玉泪如洪水。“痛快。”她在王涛下面轻叫:“我从来没有感
觉这么痛快过。王涛,你会不会告诉陈重,我们俩之间发生的这些事?”

  王涛说:“如果我可以选择,当然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

  江玉用力挺动:“是的,那也是我最早会去勾引你的原因。你怕不怕我会把
我们的事告诉陈重?因为我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

  王涛没有说话,撞击的力量逐渐加大,引得江玉连声呻吟。

  “好,我就要你这样跟我做爱。”江玉流着泪轻声笑:“王涛,如果你能让
我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不停地感觉到高潮,我答应就算去死,都不会在陈重
面前把你卖了。”

  王涛拚命般倾泻着自己的体力。

  江玉抱紧他,嗯嗯的喘息着。她说:“这种感觉真好。你知道吗王涛,为所
欲为地控制别人的感觉真好。你看到希望,然后你努力争取,这恐怕将是你最难
忘的一次做爱,在你射精的一霎那,你都没办法分清是我要你射,还是你自己想
射出来。加油,我感觉到高潮就要来临。”

  她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尽情呻吟。

  然后她一次次让自己飞翔到高处。

  夏天的夜总是很短,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夜已经悄然过去。江玉的呻吟声
平息了很久,王涛的喘息也恢复了最早的淡定。

  “你还行不行?”江玉拿起纸巾擦干净大腿间的精液,轻声问王涛。

  王涛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阳具软绵绵搭在两腿间,像条冬眠的死蛇。江玉
用手轻轻拨弄了两下:“你应该去练习瑜伽。你知道吗,现在陈重在床上越来越
厉害了,射不射精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真的假的?”王涛说,“我才不信那种鬼东西。”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为你好才肯告诉你。男人不都希望自己可以金枪不
倒,可以在床上征服所有女人?”江玉懒懒地笑了一下:“王涛,我还是喜欢跟
陈重做爱。”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一双眼睛却没有恢复平日的神彩。

  她忽然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涛苦苦一笑:“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你刚才说覆水难收,目前的情况我
是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江玉说:“对陈重,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不准备再见他,这一次会是永
远。我连当面和他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王涛叹了口气:“他一定会很难过,会再去满世界找你。”

  “一个人真心离开,没有谁能找到,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找到我的机会了。
所以我才求你,在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陈重。”江玉摇着头,制止王涛
一次次想打断自己的意图:“王涛,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想让你听我说完。”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拿着酒店里的录像找我,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一个女
孩,一个可以让陈重喜欢上的女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比我要了解陈重,
如果还有人能设计一幕改变陈重的情变,那个人一定是你。”

  王涛艰难的说:“玉儿,让陈重接近一个女孩很容易,但是让他爱上她,我
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玉儿,请你不要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

  江玉说:“你会做到的。陈重说一个人决心做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到。我
想你会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曾经做了伤害他的事情。而他,至始
至终没有伤害过我们。是人都有良心,我相信你也有。”

  王涛长久地沉默。

  “其实爱情是最不牢固的东西,因为它实在太美。所以当一幕爱情登场,我
们都不能期待它能永不落幕,王涛,我很知足了。我的爱情已经结束,而陈重的
爱情,却一定要继续下去。拜托给他留心一个好女孩,你看女人的眼光很准,这
一点陈重远远比不上你。”

  突然之间,仿佛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完。

  王涛说:“玉儿,希望这不是你最后的遗言。”

  江玉说:“我才没那么傻,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傻,对不对?”

  黎明将至,黎明仍未至。

  江玉送王涛离开,门前的最后一次拥抱,王涛很久没有放开自己的手。江玉
任他抱着,听见自己的骨头被抱得发出声响。王涛说:“我电话永远开着,你随
时可以打给我。玉儿,我真希望你能明白,这世界不只陈重一个男人。”

  江玉无力地笑:“但他是最好的一个男人。”

  所以他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

  路上行人纷纭。

  江玉走出银行的大门。她刚存了最后一笔钱给江帆,那是她自己的钱,过去
辛辛苦苦存下的所有积蓄。陈重给她的那张卡上,还有很多剩余,但她一分钱都
没有动,她不想再多欠陈重任何东西,哪怕是钱这种对陈重无关紧要的东西。

  车是陈重新买给她的,很普通的丰田花冠。

  本来陈重说,买就买一辆好车,那才配得上陈重的老婆,江玉坚持要买辆便
宜的,她刚拿了驾照不久,太好的车弄花了她会心疼,先开辆便宜点的车练习一
下驾驶技术,然后再换好车开也不迟。

  当然江玉并没有真正告诉陈重自己的想法。她心里想着江帆,她想等江帆回
来清田,能把这辆车送给他开。如果是送太贵重的车子给弟弟,即使陈重不说什
么闲话,江玉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切最初的预想都没有了意义。

  江玉把车开上高速,风景一路倒退过去,她的眼前变得朦胧。那些过往都是
今天的序幕,每个人的终点都是死亡。只希望当死亡是由自己决定,可以选一种
自己喜欢的死法。

  车从高处坠下。

  那是一处高桥,桥下是条废弃的公路,车撞断护栏,腾空然后坠落。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警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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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集:死生契阔第十四章不是结局

           ************

  一直觉得你就在我血液中流淌。

  你离开之后我变得沉默,但很多时候我也会笑。那些笑容是骗人的,每次笑
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对我说要记得对你的承诺,好好活着,就像你从来
都不曾离开那样仍然热爱这个世界。所以我就掺着红酒,把你的骨灰一口一口吞
进肚子里。

  那是不是就永远也不再分开?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做到,比如死生契阔;

  有些却永远也没有机会,比如与子偕老。

  ——2003年7月15日。陈重

           ************

  没有葬礼。

  江玉的后事是委托王涛办理的,陈重大多都把自己锁在公司的办公室里,除
了王涛任何人都不见。

  那场事故发生,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简单的的结果。

  陈重说:“当初如果不是玉儿坚持要买一辆日本车,也许她就不会摔死,你
知道中国人开着日本车行驶在中国的路上,会有很多冤魂随时去向他索命的。车
到山前必有路,如果那是辆日本车,很多路都是死路。”

  王涛点点头:“所以我永远不坐日本车,因为我是中国人。”

  然后他问陈重:“玉儿的骨灰怎么办?”

  陈重说:“你通知她的弟弟吧,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王涛说:“靠!”

  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有人说没有结局的故事是令人沮丧的。这个故
事已经写到结局的部分。

  江玉的死只是结果,但结果并不是结局。

  王涛对陈重说:“我知道你总认为自己很牛B,但我却对你不太放心,因为
我总觉得你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所以我想再看看你的刀。”

  刀在陈重手里。正宗的德国索林根守护神,亮晶晶的原钢本色,弧线精致得
就像一件艺术品。陈重拋起一张A4纸,手中的刀光挥过去,闪了一下,然后又
是闪了一下,纸在空中破开成4片,慢慢飘落下来。

  陈重问:“看见了?”

  王涛认真地盯着陈重的眼睛,“昨天我看见芸芸,她已经长成个漂亮的姑娘
了,你都不知道多像莹莹。”

  陈重说:“你知道我现在的人生满是遗憾,遗憾到连话都懒得说。”

  王涛说:“所以我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你现在这样,你一定要保重。”

  桌上有一本书,陈重的目光落在翻开的书页上,很久都没有收回来。

  书的名字是《新约全书》。

  王涛轻声问:“你不是开始信上帝了吧?你整天拿这样一本书摆在面前,我
都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变得有问题。”

  “我喜欢其中的一两个句子,不代表我就相信里面所有的内容。”陈重淡淡
地说:“一个人变得多话,就说明他正在变老。都告诉你我现在懒得说话了,你
为什么还不打电话给江帆?”

  于是这个故事终于写到了结局。

  耶稣说:你们要警醒,因为那日子,那时辰,你们不知道。

            续集:死生契阔终章余韵

               SideA

           ************

  陈重,看你就着血一样刺眼的红酒,抓起莹莹的骨灰大口大口吞咽的时候,
我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

  很想帮你分着去吞掉那样深切的一场痛苦,但是我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和你
分享,唯独不能和你分享莹莹。所以我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轻声告诉你,除了
莹莹之外,你身边还有一个可以随时冲上去为你挡向利刃的朋友。

  相信每个人都有种信仰,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的。

  像是你对我、对莹莹,或者我对你。

  ——2002年9月30日。王涛

           ************

  2003年7月31日,清田市开发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阵雨。

  王涛接过刑警小杨和小张递过来的案件卷宗,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查阅,卷
宗的纸页在手中哗哗地翻过,一段旧事也即将尘封。王涛的表情凝重而审慎,整
个审阅过程是那样缓慢,害的小杨和小张不禁有些紧张,生怕卷宗整理得有什么
差错。

  很久,王涛从卷宗上抬起视线:“没有什么还需要补充了吧?”

  小杨说:“整个过程就是这样,7月23日,案犯江帆挟凶器闯入受害者陈
重的办公室,企图刺杀陈重,用匕首刺入陈重腹腔;陈重迫于自卫,一刀割在案
犯颈上大动脉上,案犯当场死亡。后陈重拨通报警电话后被送往医院抢救,现已
脱离危险。”

  王涛沉默了片刻:“结论陈重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证据够不够充分?”

  小杨说:“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作出无限度防卫的规定:对正在进行行
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它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
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小张补充说:“从陈重提供的保安系统当时录下的录像,以及其它旁证,都
足以证明案犯有故意行凶的明确意图。另经核查凶犯的指纹,与去年中秋节夜里,
刺杀受害人任莹致死的凶犯遗留下凶器上的指纹吻合。”

  小杨说:“该凶犯在去年就已经有杀人历史,所以,对陈重结论为正当防卫
的理由是完全充分的。”

  王涛轻轻嗯了一声。

  小张说:“王局,我真的佩服死你了。你怎么想到要我们去核对过去那些未
破凶案的指纹档案的?”

  王涛笑了笑:“别忘了你是个刑警,你要学会怀疑一切。”

  小张的眼睛亮了一下,对王涛说:“如果这么说,这件案子还真有那么一点
可疑。”

  王涛说:“哦?”

  小张说:“江帆去年刺杀的对象任莹,是陈重的老婆。当时市局刑警队去找
陈重了解情况,陈重声称他也回忆不清现场凶犯的体貌特征,所有的一切都描述
得很含糊,这也是那件凶案一直悬而未破的原因之一。”

  王涛问:“描述不清,也很正常啊,夜晚突如其来的刺杀,忙于救护伤者,
这都是很合理的解释。疑点在那里?”

  小张说:“动机。”

  王涛说:“不是已经查明,江帆的姐姐江玉因为和陈重结婚未果,在前些日
子自杀身亡,江帆才回来找陈重报复行凶的吗?你想要什么动机?”

  小张说:“江帆这次行凶的动机当然很明显,就连他去年刺杀任莹的动机也
很明显,说不定就是为了姐姐能和陈重在一起,而去刺杀任莹。我是说陈重的动
机。”

  王涛问:“怎么说?”

  小张说:“传闻陈重很爱他的前妻任莹,为什么会在任莹遇害后那么短的时
间内就要和江玉结婚,却又在准备结婚前突然甩掉她?那是导致江玉自杀的原因
对吧?陈重是不是故意以此引诱江帆回来找他?然后用正当防卫做借口,把江帆
亲手干掉?”

  王涛问:“陈重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小张说:“因为陈重爱那个任莹啊。去年江帆才十六岁,如果是落在警察手
里,够不上判处死刑。陈重当初故意不描述清楚凶犯的特征,也许就是因为这个
原因。”

  王涛问:“证据呢?”

  小张说:“我调查过陈重的资料,他曾经是G省武警总队两届的散打比赛冠
军,退伍后还取得过跆拳道黑带四段的证书。以他的身手,制服一个江帆应该不
在话下。我仔细看过当时的录像,陈重挥向江帆的那一刀,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我反复看了几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职业杀手都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王涛狠狠地骂了一句:“扯鸡巴蛋!这就是你的证据?我先在你肚子里插把
刀,看你能不能制服我,行不行?你不是也很能打?”

  小张挠了挠后脑:“王局,是你说刑警要学会怀疑一切。”

  王涛冷冷地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刑警更要学会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
以信口开河。你最近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了吧?现在是在和我讨论案情,还是在跟
我打屁聊天?”

  小张说:“嘿嘿,王局,刑警工作压力重啊,随口扯两句放松放松。您看,
这份卷宗能通过了吗?”

  王涛拿过笔,在卷宗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王涛的表情严肃下来:“你们是名刑警,说话要注意纪律和自己的身份。这
种牵涉到市委主要领导家庭成员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能乱开玩笑的。你们给我记
住,别他妈到时候害我和张头替你背黑锅。”

  把卷宗递给小杨,王涛说:“好了,抓紧时间结案上报市局吧。市局领导也
肯定高兴,去年任莹被害一案迟迟没能告破,逼得刘大队长都快要引咎辞职了。

  如果见到他,告诉他要请我们开发区分局的客,特别是你们两个。“

  从王涛办公室出来,小杨拍了拍小张的肩膀:“王局不满三十岁就跻身份局
副局长的位置,并且上任就主抓刑侦,升任局长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背后都说
他是市委陈书记的干儿子,你居然当他的面乱说陈重有预谋犯罪的嫌疑,我看你
不想在开发分局混了。”

  小张吐了吐舌头,轻轻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骂了一声:“靠,看我这张臭
嘴。”

               SideB

  临近中午,外面雨渐渐停了。

  这里是清田市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雪白的,陈重躺在病
床上的脸,也显得那样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陈重默默望着天花板发呆,王涛坐在床头沙发上闷着头
抽烟。

  没有阳光照进来,窗外的天空,仍然是暗淡的。

  沉默了很久,王涛说:“陈重,我知道你不应该伤得这么重。我看过录像,
江帆的刀子刺进你身体之前,你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陈重轻声问:“莹莹死了,我伤得够不够重?”

  王涛用力跳了起来:“你已经亲手为她报了仇,你还想怎么样?陈重,当初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要看着我坐上市局局长的位置。你这个样子,怎么看?”

  陈重说:“不用我看,我知道你早晚能坐上那位置,说不定还会坐得更高,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

  王涛冷冷地笑:“你不用抬举我,我自己心里清楚,离开你陈重,我什么都
不是。”

  陈重的脸扭向了一边。他的眼睛闭了起来,可是一滴泪水滚落在床头,浸染
出一片悲伤的水印。他很久没有回头,也许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眼泪。

  王涛说:“我已经看见了,你不用再躲着我。”

  陈重低声说:“你应该明白,莹莹离开了,什么对我都不再重要。”

  王涛狠狠地骂:“妈的,那我算什么?你说啊,我在你眼里算什么?脑袋提
在手上都会去帮你,你他妈的把刀插进自己肚子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陈重猛地坐了起来,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王涛:“你真的越来越有种,当着我
的面都敢骂我了。”

  王涛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骂你怎么了?看你现在这个熊样,你还能咬我?
别装得像头狮子似的,眼角的泪还没擦干呢。我真他妈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哭,
哈哈,熊样。”

  陈重深吸了一口气,手捂向腹部的伤口。王涛凑过去:“他妈的你一个伤病
员,那么用力坐起来干什么?要不要紧?”

  陈重一拳挥过来,重重落在了王涛的下巴上。王涛大叫一声跳开了很远,狠
狠地冲着陈重叫:“我警告你,我不想欺负伤病员,现在别在我面前耍狠,等你
伤好了,我一定陪你好好打一场。”

  陈重慢慢躺了下去,靠着床头深深吸气:“好,最多过半个月,我保证打得
你回到家老婆都不认识你。”

  王涛苦笑了一下:“那当然,你把莹莹的骨灰都吞进了你肚子里,等于是两
口子一起和我打,我以前虽然能打赢你,估计现在真的不行了。你没事吧?要不
要叫医生过来?”

  陈重摇着头:“不用,莹莹就流在我全身的血液里,她不让我死,我怎么舍
得死。”

  王涛问:“那玩意真的管用?没见过像你那么变态的,爱一个人爱到骨灰都
要吞下去。”

  陈重说:“王涛,我答应过莹莹,死都不会和她分开。不这样,我除了陪她
一起死,怎么能兑现最初的诺言?可是我如果陪她死了,又怎么亲手帮她报仇?”

  王涛很久没有说话,默默取出香烟点燃。

  他问陈重:“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诺言?保证你不会想不开,哪一天突然丢
下我这个朋友,一个人跑去重色轻友?”

  陈重懒懒地摇着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蠢,莹莹现在,不是永远都在我
的身子里了?我们比以前还要亲密无间。”

  可是他的泪水突然又夺眶而出。

  他轻轻摇着头,眼泪乱七八糟流过脸孔,一张脸扭曲得像个丑陋的小老头。

  王涛走过去,把烟递进他的嘴里。陈重哽咽着抽了两口,呛得大声咳嗽了起
来。他把烟蒂从嘴里吐出去,用力抱紧王涛的脖子,艰难地说:“可是王涛,我
真的很想她。”

  王涛说:“我也想。”

  陈重无声地流泪,抱得王涛几乎喘不过气来。王涛轻轻拍打着陈重的背:
“好了陈重,都过去了,不是吗?我们都对得起莹莹,如果以后我有机会见到她,
我一定觉得问心无愧。相信我,有那么一天,我们都可以再见到莹莹。”

  陈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擦去脸上的泪,问王涛:“要我对你说谢谢吗?”

  王涛说:“不用,那多虚伪啊,你弄脏了我身上的名牌,赔我一件新的就好。”

  陈重轻声说:“王涛,我所有的一切,你随时可以拿去。”

  王涛嘿嘿笑了起来:“那不是比你当老婆还要厉害?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啊?

  你小子最会骗人,把人骗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陈重说:“当然是真的。我虽然骗别人,可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涛咳了两声:“嗯,我想问你件事,就是那什么狗屁瑜伽,练了之后,是
不是真的像玉儿说的那样厉害啊?想射就射,不想射就不射?”

  陈重说:“靠,要讲天分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练练,都可以练到随心所欲?
不过肯练的话,多少有点好处。你弄来的那种熏香,任何女人闻见都他妈像头母
狼一样,怎么都喂不饱,如果不是我瑜伽练得好,早鸡巴精尽人亡了。”

  王涛问:“那我是练还是不练?”

  陈重说:“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把那种熏香拿去给自己的女人用,除非你
喜欢绿帽子。”

  “靠,女人在床上当然越淫越有味道啊,明天我就开始练,也练它个金枪不
倒。”王涛忽然色迷迷地笑了起来:“事情结束了,我也算够辛苦对吧?陈重,
我不缺什么,就想问你要个人。”

  “人?什么人?”

  “芸芸。我想问你要芸芸,就是莹莹那个小表妹。”

  陈重连声大骂:“靠,王涛,那绝对不行,我警告你,你小子想都不要想,
我还要等她长大娶回来做老婆呢。”

  “哈,还说从来不会骗我。那,算不算你骗了我一次?”

  陈重点点头:“算,就算是吧。我保证以后绝不会了。”

  王涛嘿嘿笑着,眼睛里闪着狡诘的光。陈重有些不放心起来:“王涛,说好
了,关于你老婆的事,我们两个算扯平了。”

  王涛说:“扯平?你想得美,那可是我的亲老婆。玉儿算什么,没婚礼,没
证人,连结婚证都是假的,没底册没档案,狗屁证书一烧谁都不知道她算你什么
人,最多算是一个道具而已,当初我说不碰她,你都急得要和我翻脸。”

  陈重苦笑了起来:“OK,我们不说玉儿,我们说你老婆。我从来都没有错,
对不对?是你自己喜欢她,一定要跟我抢。从你第一次说喜欢,她的手我都没再
碰一下。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王涛说:“我并没怪过你吧?是你自己在喋喋不休对吧?好象我不睡你老婆
一次,你心里永远不会平衡似的。”

  陈重狐疑地问:“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诡异的笑?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王涛问:“你猜谁在外面?”

  陈重说:“没有人,你少来唬弄我,如果外面有人,你会这么跟我说话?”

  王涛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重说:“什么日子?今天……是芸芸的生日。你别告诉我你把芸芸叫过来
了。”

  王涛喊:“芸芸,进来给陈重看看,我是不是在唬他。”

  芸芸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似乎也留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泪痕,可是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甜
甜的笑意。她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陈重有些发呆,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是那样美,白衫蓝裙的校服下,莹莹的影子重叠在她的身上,就仿佛许多
年前,在离开莹莹很久之后,陈重从部队回来,第一眼看见她。

  王涛笑着说:“陈重……”

  他楞了很久,声音变得轻了下来,轻得像是在自语:“你真是一个重色轻友
的家伙。”

  他悄悄走出病房,从外面轻轻把房门带上。

               SideC

           ************

  哥,我永远记得我去找你,你当着那个玉儿,大声对我吼出一个滚字。

  我没有伤心,也没有生你的气。因为那时候,我看见你的眼睛里,闪过了莹
莹姐的影子,你的目光充满了疼爱、关怀、和对我的歉意,还有一种……接近誓
言般的坚忍。

  所以我就对大姨和妈妈说,在你向我们解释原因之前,我们都不要再去逼问
你,为什么在莹莹姐被害那么短的时间,你就找了另外一个女人陪在你身边。

  哥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莹莹姐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知道在哥的心
中,那是任何人都永远不能代替的。

  我一直都这样坚定地相信着。

  ——2003年6月27日。芸芸

           ************

  寂静得没有声音。

  任何一场惊心动魄重逢,世界都仿佛寂静得没有了声音。目光里交汇了太多
的激情,于是世界就变得无声。

  从来都是这样,一切都是无声的,只有两个人一点一点接近。

  唇齿相接,忘情相拥,缠绵无尽,恍若隔世。

  陈重忽然轻轻呼痛:“唉哟!”

  芸芸想抽开身看他,陈重说:“别走,让我就这样抱着你。”然后他醒悟过
来,问芸芸:“王涛呢?他怎么一声不想就走了?”

  芸芸轻轻笑:“他说了啊。”

  陈重问:“他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芸芸说:“我听见了。他说……你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陈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一只手楼着芸芸的腰肢,另一只手插进芸芸的校
服里,正贪婪抓握着她娇嫩的乳房,而他的口水,早已经沾满了芸芸整个脸颊和
双唇。

  他问芸芸:“我这个样子,王涛都看见了?”

  芸芸说:“嗯!”

  陈重说:“难怪他会这么说。平时我在他面前,不是这个形象。”

  他楼过芸芸,又去啃咬芸芸的嘴唇。芸芸不敢用力挣扎,顺着他的力量柔身
相就,一直到他啃得气喘吁吁,才弱弱地对他说了一句:“哥,小心你的伤口。”

  陈重喃喃的说:“你知道吗芸芸,我真的想死你们了。大姨,你妈,她们都
还好吗?”

  芸芸委屈的说:“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肯去看我
们。如果不是王涛哥去告诉我们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

  陈重说:“是我不好。我打算伤完全好了,再去看你们,我不想害你们担心。
以前那些日子,也是因为我不想害你们担心。对了,你刚才叫那个混蛋什么?”

  “哪个混蛋?你是说王涛哥吗?”

  “什么狗屁王涛哥,芸芸,你记住我说的话,永远不能叫他哥,永远不要笑
着和他说话,永远不要让他靠近你三步之内的地方,他任何时候想单独接近你,
你都要打电话告诉我。”

  “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芸芸,你还不知道,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带给你最大的伤害。那家伙重
色轻友,阴险得很,让你躲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幸亏我的态度坚决,如果一不
小心中了他的圈套,那我真是亏大了。”

  芸芸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脸上又是害羞,又是娇媚,有是生气,又是欢喜。

  很久,她对陈重说:“哥,我又不是一件东西。就算……你答应把我送给他,
我自己不同意,他不是照样没办法。你明明知道,我只会喜欢哥一个人。”

  陈重说:“可是芸芸,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他,你会不会觉得伤心?你一但被
我伤了心,那混蛋不是就有机可乘?他绝对是个坏人,你要相信,一个坏人想要
达到目的,那办法真是要多卑鄙有多卑鄙。”

  芸芸问:“像你为了给莹莹姐报仇,宁肯把那个玉儿也害死吗?”

  陈重沉默了很久:“我告诉你芸芸,不管算不算卑鄙,哥并不觉得愧疚。你
记得吗?莹莹离开我们的时候,当时正怀着孩子,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
那是他们怎么还都还不清的。”

  陈重又有些难过起来,声音也变得嘶哑。

  芸芸说:“哥,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陈重轻声说:“芸芸,你还小,这些事情不要记在心里,都已经过去了。”

  “小?”芸芸轻声呻吟起来,“哥,如果你觉得我还小,为什么又把手放进
那里?”

  陈重楞了一下,大口吞下了一口口水。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芸芸的
校裙,顺着内裤的边缘滑到那层薄薄软软的茸毛上,一抹淫水顺着他的手指流出
来,把薄薄的内裤弄湿了很大一块。

  “真的是长大了哦,这才多长时间没碰你,居然都开始长毛了。”

  “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坏!”

               SideD

           ************

  这一辈子,我们要永远相爱,永远都不要分开好吗?

  当江帆的刀刺过来,我抓住了他的手。莹莹,我对你说过,如果你不冲上去
帮我挡那一刀,我肯定能抓住他的手,你绝对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失去你。因
为你好傻,所以我总是在心里怪你。

  刀是我抓着江帆的手刺进自己身体的,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刀刺进你身体的一
刻,我的老婆,是怎样一种疼痛。你说要我把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如果不是你离
开了,我当然可以听你的话,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去追究,我只想要你永远陪我。

  可是你走了,那些答应你的事,全都不再重要。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那才是我活着唯一必须去做的事。不然活着又有什么
意义,未来全部的生命,都变成了垃圾时间。

  从你走那天开始,一切到今天结束,江帆撞上了我的刀锋,像我无数次想象
的那样,我一刀就割断了他的咽喉。那么不管明天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结局
都足以让我死而无憾。

  莹莹,你会明白我的对吗?你现在就在我身体里。

  每时每刻,我都能听见,你和我一同呼吸的声音。

  ——2003年7月23日。陈重

           ************

                ……

  夏天的天气变化很快,上午还有大雨倾盆,下午窗外已经满是阳光。

  芸芸把剥好的橘瓣含在口中,小心地喂给陈重,她的嘴唇就像橘瓣那样柔软,
陈重心满意足地微笑。

  最后,他还要再谢谢一个人。他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阿守?我是陈重。谢谢你绝妙的策划和出场。”

  那个阿守,淡淡笑着:“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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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完美的剧情!不看到最后我相信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这样的结局对于小玉来说是不是过于残酷了些?毕竟她一直再为陈重保存着贞洁啊!对于陈重这个人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的有情有义,敢爱敢恨,城府极深,对于爱的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可以去杀人,这是何等的情谊啊!真的很叫人感动,如果他最后不是这么去对待一个那么一个深爱他的人的话,那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人了。莹莹这种女人,可以说是所有男人都翘首以盼的女人了,大度,宽厚,贤惠,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可以说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完美女人,就是她太爱陈重了舍不得他受到一点点伤害这从她替陈重当那一刀就可已看出来正如陈重所说“当江帆的刀刺过来,我抓住了他的手。莹莹,我对你说过,如果你不冲上去
帮我挡那一刀,我肯定能抓住他的手,你绝对不会失去我,我也不会失去你。因
为你好傻,所以我总是在心里怪你。”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陈重才会那么去报复小玉和她的弟弟,只是报复的手段过于残忍了一些。王涛这个人一方面出于厉害关系为陈重马首是瞻,另一方面他也是被陈重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帮助陈重完成极其危险的活,这两个人可以为任何一个人去两肋插刀。
做人就要做陈重这样的人。娶老婆就要娶莹莹这样的女人。交朋友就要交王涛这样的朋友。大家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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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紫月天使 金币 +5 回復認真,鼓勵! 2009-4-2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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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结局有点出人意料,不论是中秋之夜莹莹的意外死亡还是江玉悲惨结局。
只是文中有一点让人疑惑,江玉一直受到陈重的监视,那么江玉寄钱给弟弟陈重肯定知道。
有王涛在就一定能查出来。早一天手刃凶手是陈重最大的期望,每天的等待都是精神与肉体
的煎熬,更何况还要等凶手筹划完毕后送上门来,这不符合陈重的性格有仇不报非君子。
应该将凶手带到莹莹发案现场将凶手正法。
看完全文后有一种淡淡的哀痛,二个最好最美的东西被打碎了,是不是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
或者是不能容忍太完美的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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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紫月天使 金币 +4 回復認真,鼓勵! 2009-4-4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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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细看,真的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先支持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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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无论是哪个人物,都是悲苦的。上部看到美满的结局,还在感叹世间的美好,下部就经历了一次世间的险恶,这真是一个矛盾的集中体。人生无常,还是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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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看过,完后挺憋屈的,不喜欢悲剧型。不过文笔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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